瑪德琳·德·克萊蒙

阶级大小姐连载中原创虐杀report_problem高跟鞋现实鞋靴鞭打踩脸群体崇拜校园公开调教add

carpetma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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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的更新條件參考1樓的揭示板。
Ol
old_drea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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顶一下助力更新
Hk
Hkxzui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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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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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: 瑪德琳·德·克萊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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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看!
MHYYYY
Re: 瑪德琳·德·克萊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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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顶一下支持更新
红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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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佬速更!!!
流萤影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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速更夜不能寐
Ol
old_drea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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助力更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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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kxzui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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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更新!
carpetma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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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謝各位,更新條件請參考第一頁第一樓的揭示板。
watermalle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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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只逮着雷蒙一个薅稍稍有点审美疲劳,是不是考虑从其他角色的视角和思考做一些侧面描写,比如露西亚,对男士稍微不感冒
Ch
chenhuibi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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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天上站都要看一眼大佬更新没
1229647914
Re: 瑪德琳·德·克萊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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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的不错
carpetma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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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atermallen最近只逮着雷蒙一个薅稍稍有点审美疲劳,是不是考虑从其他角色的视角和思考做一些侧面描写,比如露西亚,对男士稍微不感冒
且他角色的侧面描写已经在做了啊。露西娅倒是一个好建议。作为小姐未婚夫的男性角色的出现不可避免的,但他不会是主线。
Ch
chenhuibin
Re: 瑪德琳·德·克萊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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求大佬更新呀
carpetman
Re: 瑪德琳·德·克萊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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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謝各位。
重要事情說三遍。
更新條件查看一樓揭示板。
如有不明地方,請提問。
红袖
Re: 瑪德琳·德·克萊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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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不更新嘛
carpetma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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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

第一小節:歸程
馬車的車輪在碎石鋪就的道路上輕輕顛簸,木製的車輪發出細微的吱嘎聲。我坐在馬車的角落裡,手指緊握在膝頭上的裙擺上,手心不自覺地滲出了一層薄汗。視線在眼前那道纖細優雅的身影上停留太久,連自己都察覺到那份過於執著的注視。
瑪德琳小姐坐在對面,她依舊那麼完美。她的雙眼輕閉,倚靠在柔軟的車壁上,看似沉睡。她的睫毛長得讓人羨慕,像兩排精緻的羽扇,在她如瓷般的肌膚上投下淡淡陰影。金色的髮絲,隨著馬車晃動而輕輕晃動。
為何那天夜裡,她與加布里埃爾閣下一同前往那樣的場所。那不是絕不她這種大小姐應該出現的地方——港區酒吧。那裡充滿下等人的喧囂和煙味,與她的高貴身份格格不入。我靜靜等了一夜,直到陽光照到窗邊,她才回來。
第二天,她又去了工匠區。這一次帶著雷蒙。依然,沒有帶上我。
「我是不是……做錯了什麼?」

這個問題這兩天在她心中不停翻湧,無聲地搖撼她的思緒。主人從未責罵過她,也從未表露過不滿,但那份距離、那份冷落,卻比任何責罰都讓人難以承受。是她太過自以為親近?是她太過依賴那份寵愛?她知道自己不該妄自揣測主人的心意,但她還是忍不住。

像是感受到我的目光,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。
那雙眼睛——那雙如藍寶石般的眼睛,彷彿閃爍著微光。乾淨、明亮、奪目得讓人不敢直視。
她微微抬起一隻手,纖長的手指輕輕拂過耳畔的金髮,那動作如緩緩展翅的天鵝,優雅得讓人屏息。細緻的指節、完美的弧線——即便只是那麼一個小動作,也帶著精緻的儀式感,像是整個世界都因她而靜止。
然後,她對著我笑了。
那笑容像春天初綻的櫻花,美麗,柔和。她的唇色如剛熟的櫻桃,薄薄的雙唇上下輕輕一抿,柔聲問道:「怎麼了?」。
我彷彿被雷擊了一樣僵住了。聲音遲疑,慌張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,「沒……沒什麼……小姐。」

可她並沒有被我的敷衍打發。下一刻,她竟伸出那雙雪白柔嫩的小手,主動地,握住了我冰涼而有些僵硬的手。她的掌心溫熱,指尖如絲綢般細滑。我不由得一顫,幾乎無法置信這份親近。我怔住了,手指在她的掌心微微顫抖。
「我最近確實……有些冷落妳了呢,露西婭。」
語氣輕柔,不帶責備,卻像是一把細細的銀針,刺進我心裡那個軟軟的地方。鼻子突然一酸,眼眶也熱了起來。我急忙低下頭,努力克制著那些不該出現的情緒,但指尖仍然傳來她溫熱的體溫。
「克萊蒙家和羅謝福家的婚姻對家族來說很重要,妳也明白的。」她低聲說著,眼神飄向窗外那片蔚藍的天空。「而雷蒙……他剛經歷了一些事情。」
我輕輕點頭,我親眼見證那件可怕的事。雷蒙確實死了,卻又回到她身邊。像是一個從死亡中爬回來亡靈,一個一生只為她而活的影子。
她的目光轉向通往車夫座位的小窗,那裡,雷蒙靜靜坐著。她看著他,眼裡浮現出一種說不清的情緒——既不是愛,也不是依賴,更像是一種……命運般的連結。
「他已經和我簽下了最神聖契約,」她說道,「即便是死亡,也無法讓他背叛我。」
我輕輕吸了一口氣,喉嚨有些緊,然後我鼓起全部的勇氣,用顫抖的聲音問道:
「那……那我是什麼呢,小姐?我,是您的什麼?」

她轉回頭看著我,那雙藍眼眸彷彿能看穿我靈魂深處最柔軟的部分。接著,她輕輕一笑,溫柔得讓我差點落下眼淚。
「妳是我的貼身伴讀侍女啊,露西婭。」她語氣中沒有半分遲疑,「在聖蘭諾學院的日子裡,我會需要妳的幫助,很多很多。」
這句話像是一束光,照進我內心那片灰暗而懷疑的角落。我突然覺得,所有的等待、冷落、不安與自我懷疑,都有了意義。她記得我,她信任我,她說她會需要我——這樣的我。
我的心一陣發燙。眼淚差點奪眶而出,但我努力地吸了吸鼻子,低下頭,用力握住她的手。
「是,小姐……我會一直在您身邊的,無論您去哪裡,無論……我是不是被留下來,我都會在的……」
這一刻,我的世界重新點亮了。因為她親口告訴我——我是她的「侍女」,是她需要的「人」。而這,就已經足夠。
她再次溫柔地握了握我的手——那一下用力不重,卻讓我感覺彷彿被什麼烙在了心上。然後,她鬆開我的手,左手輕撥開馬車門的小窗簾望向窗外,外面的群山正隨著馬車前行而緩緩退去。接下來的旅程,她沒有再開口,我也不敢打擾。於是我就那麼靜靜看著她的側臉,任馬車穿過林道、越過河流,一路奔回我們的家。

當我們抵達克萊蒙莊園時,太陽已經低垂在地平線上,整座莊園籠罩在金色與陰影交錯的光芒中。寬廣的前院鋪著平整的大理石,早已整潔如新。僕人們整齊地站在道路兩側,穿著整齊的制服,姿勢筆直,臉上掛著訓練有素的微笑。他們早就知道大小姐即將歸來。
亨利拉住韁繩,四匹高頭駿馬齊齊停下,馬蹄輕踏地面,發出沉穩的聲音。車身微微晃動,我知道——那是雷蒙從駕駛座跳下了。他向來敏捷又聽話,此時此刻,他一定已經俯伏在小姐那側的車門下,等待她——如同一張等她踏上的踏凳。

我本想先下馬車,繞到對面去為她打開車門,攙扶她下車。然而,就在我伸手觸碰車門的瞬間,她卻自己打開了自己那側的那扇車門。我驚愕地停住動作,睜大雙眼看著她——她優雅地伸出鞋尖,在華麗的裙擺一陣擺動後,她跨出了馬車。
此時,陽光正巧灑落車門邊上,她嬌小卻無比高貴的輪廓上,金色的光從她的髮絲縫隙中透進車廂,照得我一時有些恍惚。
她的另一隻腳跟著,優雅地跨出馬車,邁出優雅的一步,站穩,走下馬車。
我愣在原地,直到一秒後才回過神,驚慌地快步追上。
她是光,而我只是——跟隨在光影之後的影子。

我慌亂地提起裙擺,幾乎是小跑著踏出了馬車。在邁出馬車的那一刻,完全沒注意自己的腳落點。直到右腳高跟鞋的鞋跟「啪」地一聲踩下,下一瞬,我才驚覺——那不是地面。
那是他的背。
「啊……!」
那聲悶哼從腳下傳來,低沉而壓抑,彷彿是從胸腔被硬生生擠出的痛苦。我的腳底傳來一種異樣的觸感——既不堅硬,也不滑動,反而……柔軟而穩定,如同某種肉與骨交錯的彈性踏板。他沒有動,連一點晃動都沒有。
我猛地停住,腦中一片空白。幾乎反射性地想收腳,但重力已經將我整個人壓在他背上。
「對、對不起……!」我驚慌失措地向他道歉,卻來不及俯下身去查看他的狀況。因為我的主人已經邁步往前,我不能停留。
只得加重那一下踩踏,把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那柔軟卻堅持不倒的背上,藉力將左腳跨下馬車,一個踉蹌之後,趕忙小跑步跟上。我聽到背後還傳來他再度壓抑的輕哼,心裡更是五味雜陳。
我只好咬緊嘴唇,用力壓住心中的罪惡感,竭力擺出侍女應有的姿態,緊緊跟在她身後半步距離,不敢有任何遲疑。
「對不起……真的對不起……」我心裡一遍遍地默念,卻無法發出聲音。

第二小節:書之山
瑪德琳一踏入莊園大門,迎面而來的是那位總是西裝筆挺、鬍鬚修整得一絲不苟的管家——菲利普。他那雙銳利而有禮的眼睛在見到她時閃過一絲笑意,立即快步上前,低下頭行了個優雅的禮。
「大小姐,盧米耶爾城之行辛苦了。」他的聲音如往常一樣沉穩,帶著恰到好處的尊敬與親切。「這次代表公爵大人的首次外交場合,想必……非常順利吧。」
話音剛落,他那雙眼便忽然眨了眨,像是話還未說盡,藏著什麼趣事。
瑪德琳微微一笑,神情無害又甜美:「順利得很,菲利普。不過你怎麼一直眨眼睛呀?是有什麼話想說,卻不敢說嗎?」
菲利普露出一個帶點狡黠的笑容,佯作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:「回大小姐,這件事還真與您有關……」他向她微微欠身,「負責採購您學院第一年書單的人員,今日剛從帝都歸來。據說當他們聽聞這是『帝國之光』親自擬定的書單之後……」他的語氣刻意放緩,「不敢有半點怠慢,立刻找來帝都最大的書商、最專業的抄寫員,日夜連軸,翻遍整座圖書城,只為不負所託。」
他再次眨了眨眼,眼神像是孩子般藏著惡作劇的光。
「那麼……書呢?」瑪德琳略帶好奇地偏了偏頭,雙手輕挽裙擺,一步步向內堂邁去。
「早已整整齊齊地堆放在圖書室。」菲利普語氣輕快,嘴角微揚。
當她推開圖書室的雕花木門時,眼前的景象讓她整個人怔在原地。
那不是書堆,那是——一座山。
一座由紙張、封皮、抄寫筆記、參考資料、精裝本、補充講義、延伸閱讀與推演文獻所構築的……高聳書山。
比五天前聖蘭諾學院正式發來的書單,多了足足三倍還不止。書架早已塞滿,剩下的書乾脆以完美的對稱方式堆疊在桌面與地板上,甚至連窗台上都放著幾本字跡細密的薄冊。
瑪德琳眼角一抽,眉毛不自覺地跳了一下。
菲利普走上前,輕咳一聲:「在您前往盧米耶爾城後不久,艾德蒙閣下——也就是我們最尊敬的院長大人,亦即……您的叔公——又陸續寄來了幾封信。」
他頓了一下,笑意藏不住:「每一封信,都是一份補充書單。他說——若您覺得這書單太過沉重……也不是不能談談。」
瑪德琳皺起鼻子,雙手環胸,嘴巴嘟了起來:「談談?」
「是的。」菲利普笑容越發正經不住,「不過他也特別註明了,若您想當面與他『交涉』,必須親自來到院長室……然後當著他的面,喊他一聲:『親~愛~的~叔~公』。」
「……!!!」瑪德琳瞬間臉紅,鼓起兩頰,一臉羞憤地看著那堆成山的書,彷彿它們就是艾德蒙那滿滿“惡意”(愛意)的化身。
她高跟鞋用力一跺,「喀」地一聲,踩在腳下那柔軟的地毯上。再用力一扭,把那細緻的花紋踩到扭曲變形:「這老頑童……他又在捉弄我!」
菲利普輕輕一笑,眼神中卻閃過一絲極為柔和的憐惜與驕傲。他知道,那個世界最聰明的老頭,從不願多教任何人,卻為這個女孩準備了整整一座知識的山。
——這不是懲罰,而是一種期許。
他默默地退下。

瑪德琳站在那座書山前,指尖猶豫地掃過一本本厚重的書冊。
她的目光停在其中一本最顯眼的書上——牛皮精製包裝,書脊處以金箔烙印壓出清晰優雅的字母,那字跡是拉丁文,古老、莊嚴。
《Imperium Historia I》——帝國歷I卷,作者:Edmond de Clémont。
她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,伸手將那書小心地取下。書皮傳來一股厚實的觸感,牛皮經過多次油處理與壓紋加工,邊角還有細緻的金線縫製,封面上的金字在陽光下閃爍著奢華的光。
她翻開書頁,只見潔白的羊皮紙上,字體密密麻麻地佔據了整個版面,像一群排列整齊的螞蟻,一行行、一頁頁,無比精緻。
筆跡是人工抄寫——而不是普通的筆工,而是宮廷級的專業抄書人,連字距與字體高低都準確得近乎苛刻,簡直像是某種藝術品。這樣的字跡,在帝都,只有極少數手工抄寫坊能做到。
翻至最後一頁,細緻的註記寫著:「全文共計三十萬字。手工抄寫,耗時十三日夜。」
她指尖輕輕撫過那些字,內心難得地靜了片刻。
她不是不知道這本書的價值。
這不僅是她叔公——那位被稱為「帝國之光」的艾德蒙親自撰寫的歷史大作,還是極少數沒有公開流通、只在高貴門第之中手抄傳閱的版本。每一本都獨一無二,每一頁都耗費大量人力與資源。
就算是這樣的家族——克萊蒙公國,這樣的一本書,也不是隨意就能擁有的。若是放入拍賣行,單是這一冊書的價值,足以讓一戶中等貴族家削減一年的宴會支出。
對於帝國底層的農奴而言……這是用一生的積蓄,也絕對不可能買到的東西。
甚至不止是錢的問題,他們這一生都不會有機會「見到」這種書的存在。
她捧著這本書,看了幾頁,又輕輕闔上,書頁間有微弱的墨香殘留。那是皇室內廷專屬的墨水,墨香中夾雜著微微檀香氣息,像一段時光的封印。
她眨了眨眼,唇邊浮現一絲難以言喻的情緒。

她輕輕地將《帝國歷I》放回書山頂端的位置,纖細的手指很快又被另一冊同樣華麗的書吸引。
那是一本稍微小一些的牛皮書,封面光滑細緻,依舊是金箔壓字,依舊是拉丁文,古奧又精準:
《De Geometria》——幾何論述。
她微微皺起眉頭,滿臉疑惑地翻開書頁。
書內的排版整齊到近乎苛求,每一頁都以手工尺線繪製,一條條筆直的細線將紙面切割成嚴密的結構,彷彿這不是一本書,而是一份建築藍圖或軍事戰略圖紙。
在那些標示清楚的段落中,是各種圖形模型:圓、三角、五邊形、二十面體、椎體剖面、座標投影……還有精確的角度與比例標示,搭配密密麻麻的註解,宛如一位古典數學家的靈魂被封存在羊皮紙中。
她瞪大雙眼,看著那些看起來完全不屬於「貴族淑女」的圖形,臉上慢慢浮現出一副「???」的表情。
「我為什麼要學幾何?」她喃喃說出聲音,指尖輕敲著書頁某一個棘手的三維投影圖。「這……這確定不是叔公又在玩什麼惡趣味嗎?」
她想起那位總是一臉溫和、鬍子雪白、笑瞇瞇的老人,腦中自動浮現出他說出「這是為了妳的將來」時那種狡黠而又不容拒絕的語氣。她嘴角微微抽動,覺得背後隱約浮現了某種沉重學術地獄的陰影。
「我可是貴族千金,是未來要參與宮廷與外交的人欸……我為什麼要搞懂圓周角定理?還要證明它?」
她翻了幾頁,愈發確信這不是什麼通識入門書,而是硬核的學術書本。圖像配上拉丁文專有術語,對照筆記裡的註釋,她甚至看見了幾處艾德蒙本人親筆的修正標註——筆跡優雅,語氣冷靜,但裡面寫著的,是某某公式在過去二百年間的誤解與補正。
她當場頭皮發麻。
「叔公,你認真的嗎……」
她將書蓋上,一邊苦惱地抱著它。
「小姐!」
露西婭在這時走進了圖書室。
「妳來得正好。」瑪德琳輕輕撐著臉頰坐在椅子上,手中仍抱著那本令人頭皮發麻的《幾何論述》。
她優雅地抬起一隻手,伸出纖細的指尖,輕輕地——指向書山的一角。
「去看看那本書吧,露西婭。」她語氣輕柔,帶著一絲戲謔。
露西婭小心翼翼地走過去,彎下腰,取起那本被指中的大冊。她的指尖觸到書封時明顯一怔——書皮沉重、質地極好,是貨真價實的牛皮。
她定睛一看,嘴唇微微動了一下,用已經生疏許久的語感艱難地讀出書名:
《Historia Architecturae Imperii》
——帝國建築史。
她的聲音輕而遲疑,像是試探,又像是在確認自己的記憶。
「小姐……」她轉過頭,有些不確定地抬起書給她看,語氣中滿是困惑,「這是……帝國建築史?」
瑪德琳嘴角的笑意更深了,調侃地說道:「是啊,露西婭,我的叔公似乎認為,身為一名貴族少女,除了歷史、哲學、幾何……還應該熟悉建築。」
「也許哪天,我會需要親手設計一座宮殿呢。」

露西婭一時說不出話來,只是低頭看著書頁上那些龐大建築的透視圖與結構剖面圖,配著嚴密的比例標註與用詞講究的註解,一時間竟無法確定這到底是給建築師看的,還是給即將成為聖蘭諾學院學生的貴族千金準備的「基礎課程」。
她低聲道:「這……這也太難了……」
「嗯?」瑪德琳歪了歪頭,笑得像只抓住獵物尾巴的小貓,「妳不是曾經也學過拉丁文嗎,露西婭?」
露西婭臉頰微紅,小聲道:「……學過……但沒學這麼難的書……」
「那就該複習了呀。」瑪德琳眨了眨眼。
「畢竟,作為我最親近的伴讀侍女——如果我看不懂的時候,妳也要幫得上忙,對吧?」
露西婭低下頭,緊緊抱著書,心頭驀地湧上一股說不清的情緒。她終於被小姐視為一名被需要的人。

瑪德琳望著眼前這一座令人窒息的書山,她的腦海忽然浮現出某個熟悉的身影——艾蕾諾爾·德·西勒斯。
她幾乎能想像到,那位損友會怎麼調侃她。

艾蕾諾爾拿起其中一本,封面寫著《軍事概要》的書,像是發現什麼趣味小玩意一般,語氣輕快:
「哦呀哦呀——你親愛的叔公該不會是想讓他親愛的小蘋果派去指揮軍隊吧?上馬?戰場?什麼?」她輕笑兩聲,眼神裡閃過一抹促狹,「居然沒有安排幾個奴隸在戰場上讓妳踩著上馬?真是太失策了呢。」
瑪德琳腦中閃過自己穿著長裙、舉著軍旗、在戰場中央迷惘轉圈的畫面,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。
接著,艾蕾諾爾又從書堆中抽出一本《金錢與管理》。
「還是說,妳將來要去管理帝國的財政部?坐在陽光不進的辦公室裡,對著又臭又長的稅務報表,一頁一頁地審查?」

她作勢戴上一枚圓形單片眼鏡,煞有其事地咳了一聲,學著文官們板著臉念文件的模樣:
「咳咳……財政報表第十九頁第六欄……嗯?怎麼回事?比去年少了三個銅幣?莫非是第七鄉的農奴在偷懶?還是報表官用了錯的墨水色?這樣要記過哦~」
「怎麼回事?瑪德琳,妳不是一名可愛的淑女嗎?這些粗重的書本和冰冷的數字,看起來比妳的珠寶箱還沉重十倍。這不是為妳準備的,是為那些禿頭老學者或死氣沉沉的公務員的。」
語氣仍是那樣輕柔優雅,卻句句直戳要害。

「而我們的瑪德琳,身為帝國最可愛的貴族千金,怎麼會需要這種東西呢?」她輕笑,語氣變得更像在哄孩子,「指揮軍隊?審查財報?不如回去美美地打扮一下,穿上幾十層裙子參加舞會,把場上的小少爺們迷得神魂顛倒。心情不好了?……讓奴隸們挨鞭子。不就好了嗎?」

想到這裡,她已經可以想像艾蕾諾爾用她那得意的笑容,為自己起上一些「軍事指揮官大小姐」或「財政部新秀瑪德琳」之類的滑稽新外號。
瑪德琳的臉已經微微泛紅,額角泛著些微粉紅,連呼吸都帶著輕快的節奏。
「叔公那個老狐狸……」她咕噥,「我才剛從外交任務回來耶,什麼建築、軍略、財政,真是……一點都不懂女孩子的浪漫……」
她一邊說著,手指卻下意識地輕敲椅邊,像是在尋找轉移怒氣的出口。
她忽然想起剛才腦海中浮現的那段艾蕾諾爾的調侃。
「還是回去美美地打扮、穿上長裙參加舞會、心情不好時,讓幾個奴隸去挨鞭子解悶……」
她的嘴角悄悄翹起來了。
那是一種極輕微、幾乎無法察覺的笑,但卻帶著甜甜的、掩不住的愉悅與一絲……危險。
「嗯……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。」
「正好,剛剛買了新鞭子。可以在他身上試試。」
红袖
Re: 瑪德琳·德·克萊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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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佬终于更新了(♡ ὅ ◡ ὅ )ʃ♡